最近一个时期,当我们津津乐道于鹰击-21的强大性能,以及与055甚至052D匹配带来的重大战术意义之时,很多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我们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国家,长期悄悄地发展高超声速武器和相关技术,甚至已经进入到实用化型号的研发阶段,最快将于2026年装备第一种"高超音速滑翔体",能够实现对"离岛"的高速攻击。这个国家的高超声速武器技术,虽然相比于中俄美还有一定差距,但放眼全球而言,大概也仅次于这三个国家,完全具备与欧洲列强一较高下的能力。这个国家是谁其实不言而喻--日本!
日本髙速助推滑翔导弹模型已在媒体曝光
实际上,日本一直就是高超声速技术的强国,在高超声速材料/动力装置等子系统方面具备雄厚的技术储备。尤其是近年来,随着日本逐步拋弃“专守防卫”的国策,走向所谓“国防正常化”,日本开始将高超声速领域的技术潜力向武器装备转移。日本防卫省的防卫大纲就旗帜鲜明地提出,要研制高超声速导弹武器。具体来说,日本希望通过多个不同的项目,同步发展高速助推滑翔导弹与高超声速巡航导弹技术,并规划了飞行器外形、控制、推进、材料与结构等多种专业技术研究方向。虽然日本声称发展先进导弹的目的是满足离岛作战任务需求,但高速/高超声速攻击性导弹的特性,将在实质上对周边国家安全构成新的威胁。
日本早期的轨道飞机项目(HOPE)
从时间跨度上看,日本对高超声速技术进行了长期探索,已经拥有相当程度的技术积累。日本自20世纪80年代起就通过“轨道飞机项目(HOPE)”、“空气涡轮冲压发动机项目(ATREX)”等开展了飞设、材料、热防护、推进等相关技术的探索,并在1994至1996年间先后完成了返回式飞行器轨道再入试验与高超声速飞行器飞行试验,甚至在2003年还获得了8马赫下世界最高的等效推力。这都为日本发展高速/高超声速武器打下了良好基础。
日本已经研制了xasm3超音速反舰导弹
最近十余年来,日本在军备领域表现日趋活跃,并开始提出发展高速/高超声速武器装备的计划。2016年的《中长期技术规划》,对未来二三十年的武器装备与关键技术发展进行了规划,其中高度关注离岛作战,认为假想敌会入侵离岛,需要日本具备快速快速反应与灵活机动能力。而日本当前精确打击主要依靠亚声速巡航导弹,但其打击速度慢,易于拦截,战场生存能力差,难以进行有效慑止,因此需要全新的高速/高超声速打击武器,满足离岛作战需求。基于这种“需求”设定,日本迅速披露了多个高速高超声速导弹的研究项目,最大的特点就是高速助推滑翔导弹与高超声速巡航导弹两条路线同步进行。
日本高速助推滑翔导弹作战设定
日本高速助推滑翔导弹项目于2017年首次披露,规划了为期7年(2018-2024年)的关键技术开发及验证作为型号研制的基础。2017年,防卫装备厅开始提出“岛屿防卫用高速滑翔导弹技术的研究”项目,此后更名为“岛屿防卫用高速滑翔导弹的研究”,不仅大幅增加了预算,还提出了更为详细的发展规划。整体上采取分阶段方式发展助推滑翔弹头,第一阶段(早期装备型)采用圆锥形或双锥形弹头,计划于2026年投入使用;第二阶段(性能改进型)改用高升阻比滑翔弹头,计划在2028年以后投入使用。
不过,该项目虽然始终标榜“超声速”概念,但由于速度指标并未披露,因此尚不能确认是否属于高超声速武器。另外,该导弹定位于岛屿间攻击,射程300-500千米,作战概念图显示该导弹采用陆基发射,以此推算若将其部署在冲绳主岛,则火力范围可覆盖钓鱼岛(约420千米距离)。
日本高速助推滑翔导弹分两个阶段发展
从技术上看,这一项目旨在研发使用惯导/GPS导航的高速助推滑翔导弹,为确保能够实现超声速滑翔,在极短时间内与登陆离岛进行作战的对手机动部队进行对抗,并确保难以拦截,提高战场生存能力,预计对三项关键技术进行重点研发。
其一是滑翔弹头外形设计技术。在对手地空拦截弹难以拦截的高度,以超声速滑翔,在最短时间内抵达目标,这就要求高速助推滑翔器在空气稀薄的高空进行滑翔。与普通飞机飞行的空域不同,这种高度需要引入临近空间的运动算法,结合反复试验才能得到满意的弹头外形方案。这与再入式轨道飞行器的设计状态类似,日本已具备一定的设计和实验基础。此外,还需要研发适应超声速飞行的耐热结构/材料,以及发展降低RCS以加强隐身性能的技术。
高超巡航导弹概念设想
其二是滑翔飞行控制技术。在空气稀薄的髙空,滑翔弹头的舵面气动效率低,需要采用喷气原理的姿态控制系统(ACS)进行飞行控制;而在高低空过渡区域则需要采取翼舵与ACS组合的控制方式。为此,还需要开发相应的精确控制技术。
其三是高性能火箭发动机助推技术。为确保滑翔弹头能在最佳轨迹点释放,达到预期射程,要求助推器具备灵活的推力调节能力,或将采用多级推力可变的脉冲式火箭发动机,并具备多次点火能力。在材料与结构上,脉冲式火箭发动机预计采用金属壳体与纤维增强复合材料隔板的结构。
与美国X51A有些相似的日本高超巡航导弹
高超声速巡航导弹项目于2018年首次披露,同样规划了为期7年(2019-202年)的关键技术开发及验证工作,明确要求发展5马赫以上的巡航导弹技术。实际上,该项目早已于2013年便开始相关先期业务,包括通过其他类型飞行器设计对该项目提供基础技术与设计借鉴等,说明日本高超声速巡航导弹谋划发展由来已久,进展也已非常深入。
这个项目的关键在于可以长时间运行的弹用超燃冲压发动机,以及发动机进气道在内的飞发外形设计、长时巡航所需弹体局部耐热材料结构技术等。超燃冲压发动机用于导弹加速及高超声速巡航,预计采用主动冷却系统,使用燃料对发动机高温部件进行冷却,但要保证燃料在高超声速长距离飞行中提供足够的冷媒,确实存在不小的技术难度。为尽可能提高导弹射程,需要优化进气部分外形以大幅降低全弹空气阻力。这个方面,日本已经进行了先期发展,能够使弹体外形更优化,提高飞行过程中导弹的加速性能与巡航效率。
日本高超声速巡航导弹结构图
根据日本媒体分析,日本即将装备的高超音速导弹,其射程和速度将比俄罗斯锆石导弹快30%。在装备陆基发射型后,日本将考虑改造成可以由F-35等战机携带,进行空射的型号,理论弹体速度5马赫,弹头速度15马赫。从发布的基础构型图来看,这款日本高超音速导弹也具有着乘波体气动设计。面对能10秒内到达千岛群岛,6小时环游地球一周的日本高超音速导弹,周边国家的防空系统,将会承受远高于从前的巨大压力。
日本高超声速巡航导弹发展规划
日本虽然采取了助推滑翔导弹与巡航导弹并行的发展策略,但对于前者,日本已于2019年将项目名称由“导弹技术研究”改为“导弹研究”,并大幅增加了经费,似乎说明助推滑翔导弹发展进程可能会领先于巡航导弹,并率先取得实用化突破。
进一步分析可见,日本高速/高超声速导弹的总体思路大致是:先发展早期装备型助推滑翔导弹、同步攻关巡航导弹关键技术,再发展性能改进型助推滑翔导弹以及巡航导弹。具体可分为三个阶段,近期发展携带锥形/双锥形弹头的助推滑翔导弹,中期发展高携带升阻比弹头的助推滑翔导弹,远期发展巡航导弹。
美国CPS高超声速导弹接连两次试射失败
这条发展道路似乎非常眼熟,与美国在2018年披露的高超声速导弹发展路线如出一辙。首先在现有弹道导弹技术基础上,发展锥形弹头高超声速助推滑翔导弹;再发展楔形弹头高超声速助推滑翔导弹;最后发展高超声速巡航导弹。究其原因,美国近年来在高超声速武器化方面比较被动,俄罗斯“匕首”、“先锋”、“锆石”等高超声速导弹已经陆续服役,甚至已经参加了实战。鉴于这种武器的强大性能和威慑价值,美国迫切需要尽快装备自己的高超声速导弹。在多项高超声速关键技术仍有欠缺的情况下,不得不根据成熟度确定发展优先级,形成了三步走的发展模式。
美国CPS导弹计划用于DDG1000驱逐舰
日本高超声速技术成熟度相对美国更低,预计短期内很难获得实战化成果,但采用与美国相似的发展思路,有利于降低研发进度与经费方面的压力。具体来说,日本前期积累了一定的载人飞行器技术与飞行实践经验,使得高速助推滑翔导弹研制难度相对较低,因此更适合优先发展以满足军备要求。相比而言,日本在高超声速巡航导弹技术方面仍有差距,需要通过持续性投入与较长期技术攻关才能具备武器化基础。因此,日本高超声速巡航导弹项目将主要精力用于最核心的超燃冲压发动机技术攻关,下步具体进展情况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