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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碧血长空-波克雷什金[1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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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长空-波克雷什金[12P]

碧血长空-波克雷什金[12P]


  我国政府先后授予我两枚金星勋章。第二枚是 1943 年 8 月底授予的。这不能不使我回忆过去,不能不使我反复思索人生的意义。

  当我接受第二枚金星勋章时,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就想到了著名飞行员斯捷潘·苏普伦,想到了战前我和他在霍斯特的幸遇,想到了当时他对我说的话。他深信我的目标一定能够达到,那时他就看出我是一块当歼击机飞行员的材料。

  一个人,当他实现了梦寐以求的理想的时候,他总会感到心情舒畅。在我成为王牌飞行员的时候,在我成为全国第十个两次荣获苏联英雄称号的人的时候,我也有过这种感受。我在人生的道路上最困难时期的往事,又在我的头脑里活跃起来。当时摆在我面前的选择是:是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呢,还是半途而废?

  为祖国尽义务,这一直是我最主要的最神圣的理想。我没有在困难面前退缩过,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良心,也没有在同志前耍过滑头。在战斗中,我竭尽全力争取圆满完成任务,给敌人造成尽可能大的损失。

  我能够获得如此崇高的荣誉,多亏本飞行团战友们的帮助。如果战斗中没有他们的可靠支援,那我是一半战绩也不可能取得的。当然,在与敌机的格斗中,我是不顾一切的。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僚机飞行员和其它飞行员的密切配合,那我的勇猛果敢精神也就无从选择。

——三次“苏联英雄”A.И.波克雷什金

演练高级飞行特级动作

  记得,我在哪一本书看到过,人的感觉器官对于某种外界现象的反应速度大约是半秒钟,训练有素的飞行员的反应速度比这个要快。但是,每一个飞行员的反应速度并不是一样的。越是反应敏锐、准确、他的动作就越突然,就越出其不意。要培养这样的素质,我认为,在飞行训练中不能怕紧张,必须把飞行训练当作真正的空战对待,一丝不苟。

  这是我的飞行实践中的一个重要特征。我喜欢做猛烈的动作,喜欢飞极限速度、极限高度。飞特技时,我总是力争做到手与脚的动作的默契配合。这一点在做垂直特技动作和退出俯冲时尤其要紧。有些人被我的“玩命”动作吓昏了头,说我的飞行动作是“怪点子”。但是理智和谨慎是一回事,不顾飞机性能,一味地蛮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有些人认为,与敌机进行空战,完全和机场上空进行的空战训练是一样,一切都要严格地按照一成不变的固定样式进行,只能以编队形式进行,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摸到飞机的脾气并不等于摸透,你要不断地向前探索才行,你要勇敢地承受过负使你产生的压迫感,要努力发掘飞机做机动动作的极限潜力和极限速度潜力。

  为了说清问题,我介绍了对运动目标进行射击时,我是怎样运用新的瞄准方法而达到很高的命中率的。按规定,能够把空中运动靶标打穿 12 个洞,就算是“优秀”成绩,我却能够一次就把空中运动靶标打出 40 个窟窿来。

  “拖拽空中靶标的飞行员都怕你呢!人家甚至再不愿意为你驾驶拖靶飞机了,生怕你把人家揍下去。人家都说‘他会把我们揍下去的’。”

多么高超的驾驶技术啊!

  在空战过程中,飞行员的生命常会在瞬息之间陷于千钧一发般的凶险境地。在如此关键时刻,最能表现出一个空中战士的优秀品质。克卢博夫作战勇敢,但不蛮干。他这个平时文质彬彬头脑冷静的飞行员,在空战的关键时刻却极其勇猛。跟敌人拼起命来,那是谁也比不过他的。


  一天傍晚,克卢博夫(注:Alexander Klubov,1943年起调到波克雷什金的16近卫歼击机团,驾驶P-39N战斗机。1944年11月1日阵亡时击落敌机31架,获得两次苏联英雄称号。)完成空中侦察任务时,可把我们吓得好苦。

  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按时飞回机场。他的飞机应当在地平线上露面的时限早就过了。我用无线电发射机查问情况。他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我正干着呢!”接下去就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飞行员上天以后是讨厌别人在耳机里罗嗦的。的确,罗嗦有害无益。看来,他一定出了什么事。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们的担忧也随之加重。但我相信克卢博夫是一定能回来的。

  克卢博夫的飞机终于露面了- - - -但是,却象瘸子走路那样,一跛一拐地飞来。看样子准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时,只见机头象公鸡啄食似的上下捣个不停,飞机眼看就要坠毁。随后,却又平飞了一段,甚至还略升高了一点。如此反复数次。这时,我们才看明白准是操纵系统被打断了,飞机是靠他反复增减油门勉强维持才没有坠毁。飞机遇上这种情况,是随时可能坠毁的。

  我通过无线电发射机命令他跳伞。但是,他的电台坏了,他没有听到我的命令。现在,他正在进行着陆。那种飞行姿态可真够下人的。在眼见就要撞到地面的一霎那。克卢博夫猛推油门,飞机又略抬了抬头。就在这一瞬间,他迅速减小油门,终于使飞机“肚皮擦地”。迫降成功了。多么高超的技术啊!

  我们都朝着他跑去。只见飞机上满布弹洞。克卢博夫从座仓里爬出来,把飞行帽往后一推,一声不吭,慢慢地绕飞机走了一圈。随后他摇了摇头,只轻声说了一句:

  “真是一场恶战啊!”

  他蹲下去,在沙土地上画起空战示意图来给我们看。他的双机对 6 架敌歼击机作战。他击落两架敌机后,飞机操作系统被敌机打坏,机头迅速下沉。他决定立刻跳伞,就在这时,飞机却想不到自动摆平了。于是,他就想方设法把这架“半死”的飞机飞回来。他讲完空战经过,才打开飞行图囊,向我报告侦察结果。

普鲁特河上空的战斗

  渐进黄昏,难于搜寻到我们最喜欢攻击的目标--敌军汽车。空中也没有发现可攻击的对象。

  可巧,在我们侧方稍高些的地方好象有一架德国汉舍尔 126 式飞机。它离我们太近了。可是,为什么我未能及时发现它呢?也许是在这之前这架敌机飞得比我们低,敌机与昏暗的地面背景融合在一起的缘故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飞得比敌机低,敌机也动然发现不了我。我开始转弯,以便接近敌机。敌机仍无任何反应。大概敌机的机组人员正在全神贯注地为他们的炮兵正弹着点呢。


Hs 126



  我按下射击手柄。一串子弹直奔敌机飞去,从下方穿透敌机机身和发动机。就在这时,一团乱纷纷的白色碎片突然向我扑来。这是什么东西呀?我赏给他们一串子弹,他们却甩给我一大把传单?不,原来是破碎的铝片!我把飞机拉起来,接着压驾驶杆使飞机向一侧倾斜,以便于往下看。敌机拖着长烟急速地盘旋着向地面坠去。看样子,敌机是被我揍下去了。咦,不对,敌机在跟我耍花招呢!在眼看着就要触及地面的一瞬间,敌机突然转入平飞状态,迳直地向着普鲁特河方向逃去。我看了我的小机群一眼,见卢卡舍维奇正跟着我的身后,吉亚琴科的三机编队也在我的侧方,我就对着敌机冲过去。敌人的高射炮向我开火了。炮弹的弹迹就象触角一样,贪婪地寻找牺牲品,耍花招逃走的的敌机就在眼前,必须消灭它。此时此刻,一切危险我已经置之度外,甚至下巴被子弹擦伤也未能把我的目光从敌机身上引开。好,敌机已经掉进我的瞄准具里。现在,它再有饿休想溜掉了。我按下射击手柄,敌机就象模型飞机一样,被我击地粉碎。这回敌机是实实在在地坠下去了,这可不是跟我耍花招!

  我把飞机拉起来,向四周看了一眼,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用手摸了摸下巴,挺疼的,飞行手套上沾满了鲜血。我转头看右侧看了一眼,座舱盖被子弹打穿了。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空中又出现一架德国汉舍尔 126 式飞机,这不是幻象,是真的!这架敌机,就象刚才被我击落的的那架一样,大摇大摆地飞来,根本就没看见我,它也许是来替换前头那一架炮兵校正飞机的吧。

  我又发动进攻,这架飞机也象先前的那架一样,在我前面卖弄起狡诈伎俩来了——它也假装坠入螺旋,急速下跌,装得即将坠毁的样子。那可真是没说的,这个迷惑人的动作它可装得太象了!

  为了击毁这架敌机,我迅速推机头俯冲下去,那简直是垂直地向下俯冲。大地迅速迎面飞驰而来。这时,我忽然听到什么东西脱离飞机而去,同时觉得气流打脸。我急忙向怀里拉驾驶杆,想把飞机拉起来,由于动作过猛,我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直到离地面很近的位置,飞机才从俯冲状态改出来。敌机怎么不见了?啊,原来它已经坠毁起火了!看来这架敌机下坠不是装的啊!直到这时,我才认识到,自己也只差一点没有撞到地面上!我太冲动了!何必去追赶这架完全没有必要追赶的敌机呢?它并没有欺骗我啊,它是实实在在地摔下去了!

飞行大队长的牺牲

  我们出去强击敌军(1941.6.26)。德国人已经摆渡上岸了,必须立刻消灭他们。机群由阿特拉什凯维奇(Fiodor Atrashkevitch)大队长率领。尽管这是首次全大队规模的首次出动,但队形十分严谨,飞行员们士气高昂。

  这一次的作战任务虽重,但完成任务的物质条件还不错,每一架飞机都满载着炸弹,子弹也十分充足。

  渡口前面每一条大路,都挤满了满载敌人步兵的汽车、大炮、坦克。当我们飞临指定地区时,敌人的高射炮朝我们猛烈开火。空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高射炮弹形成的烟雾。

  我们顾不得改变飞行高度,一推机头,都俯冲下去,对准德军军长的纵队猛甩炸弹。随后,我们再次进入攻击,用机枪猛烈扫射敌军,大路淹没在浓烟烈火之中。

  突然,我们机群中的一架飞机,尾部冒出一条烟带,随即起火。火焰越拉越长,看样子,飞机马上就要爆炸,无可挽救了!是谁被困在这一团裂焰裹着的飞机里的呢?扫射完毕,我们都迫不及待地去辨认飞机的号码。难道是阿特拉什凯维奇吗?——一点也没错,被敌人炮火击中的,正是我们的飞行大队长!

  如今他打算怎么办呢?可供他支配的时间也就是这弹指一瞬间了。大队长的生命,已经被挤在及其短暂的时间夹缝里了。也许,他会跳伞吧?不,他飞得太低,座舱又被烈火严密封住,跳伞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在那非常可怕的一瞬间,阿特拉什凯维奇都想了些什么呢?这是谁也不知道的,是永远也无法知道的。他,也许是在退出攻击的一瞬间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下了的吧?不,看来他当时还活着,因为他的飞机不仅推出了俯冲,而且还直线飞行了一段时间,这表明,在这一段时间里,他还在操纵着飞机。显然,阿特拉什凯维奇是有意识地驾驶着熊熊燃烧着的飞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敌人,与敌人同归于尽。

  我们怀着满腔仇恨向敌人的高射炮群冲去,我们拼死命地为我们的大队长,我们的战友报了仇。随后,我把所有的飞机集合起来,带着这个机群再次飞临大队长牺牲地点的上空,我们摆动机翼,向我们的队长致最后的祭奠。

黄昏时分的战斗

  我们的四机编队起飞了。我们飞临指定地区上空,但却没有发现雷布尼茨基搭大桥上空有敌情。也许敌人的轰炸机机群改变了航向,飞向别的目标了吧?我们只好在空中巡逻待战。但是,始终不见敌机踪影。天已经黑下来了,必须返航。 在返航途中,我们发现一架敌容克 88 式轰炸机在高处飞行。这可是一个很好的靶子。我们开始向敌机接近费吉切夫离敌机很远就开火,没有击中目标。我决定从敌机下方发动攻击,揍它的‘肚子’。我钻到敌机下方,向敌机逼近。正当我即将开火的时候,敌轰炸机突然喷射出一条火龙,直向我的飞机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当即向我的面部打来,把我死死地压在坐椅背上身体动弹不得。我急忙操纵飞机向一旁闪开。一察看才知道,座舱的前风挡玻璃被打得粉碎。非返航不可了,我的僚机跟随费吉切夫的双机继续作战,我单机返航了。

“两厘米的生与死之间”

  有一天(1941.6.28),德国轰炸机群向科托夫斯克(Kotovsk)飞来。当时,我们正驻扎在离这座城市不远的地方,所以,关于敌机来袭的通知,对我们来说,就向是发出准备自卫的信号。米格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地升空。


波克雷什金座机 米格-3 “白 5”号



  我们爬升到一定高度以后发现科托夫斯克火车站已经起火。尽管来迟了,我们还是继续向前飞去。敌容克式轰炸机投弹完毕,已经集合起来。他们发现我们以后,就把编队收缩成密集队形,并且向我们开火,使我们很难接近这个机群。

  这时,我们当中的一架歼击机,突然冲到最前头,冒着敌机疯狂射来的子弹,勇猛地朝着敌带队长冲去这个飞行员就是雅克夫列夫(Nikolai Yakovlev)。说不清是什么思想驱使这他去这样做。是对敌人的仇恨?是复仇的怒火?还是想用自己的敢死行动去激励战友们跟着他上呢?有一点是肯定的;雅克夫列夫的英勇行为是高尚的。他向一个勇敢的步兵那样,用自我牺牲行动激励战友去同敌人进行白刃格斗。

  他俯冲下去,还没来得及接近敌带队长机,就被敌人的子弹击中而牺牲了。但是,他计算得十分精确,他驾驶的米格飞机准确撞毁了敌带队长机。敌机队形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敌机纷纷夺路四散奔逃。我们的歼击机立刻分头追去,只过了一会儿,地面上就升起8团浓烟烈火。剩下的最后一架敌机,也在德涅斯特河彼岸被我们揍下去了。

  这一天,我们取得的胜利是可观的。这得归功于勇敢的雅克夫列夫,他奋不顾身地消灭了敌带队长机。这不仅使敌机机群失掉了主脑,也吓破了胆。他的英勇牺牲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取得空战胜利扫清了道路。次日,我们在雅克夫列夫牺牲的地方为他送葬。他的座舱玻璃上只有一个弹洞。敌人的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前额。生与死只有“两厘米之差”呀!他的瞄准具没有挡住敌人的子弹,我们的雅克夫列夫壮烈牺牲了!

消灭德国轰炸机群

  大清早,我们出动架歼击机为两个俯冲轰炸机机群护航。他们是去突击集结于梅斯哈科山谷的敌步兵和坦克的。我带着我的僚机组掩护一个轰炸机机群,格林卡率领着他那个中队掩护另一个轰炸机机群。

  在采梅斯湾(新罗西克湾)接近地的上空,我们与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遭遇。格林卡立即带领他那个中队投入战斗。我觉得无此必要。只须把地歼击机赶跑就够了,绝不能丢下轰炸机机群不管,因为我们另有专门收拾这些家伙的歼击机机群。

  我们的别-2 型俯冲轰炸机顺利完成投弹任务以后,就要从海转弯返航了。我加强了对空监视,因为敌游猎歼击机最喜欢在我机转弯是发动偷袭。正在这关键时刻,轰炸机机群却反而显得有些松散,有的轰炸机甚至落在后头了。


Pe-2



  我朝着从空中一眼就能看的见的阿纳帕机场方向望去,只见机场上空烟尘滚滚--敌歼击机正在起飞。

  此时,空中出现了好几个敌轰炸机机群。他们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飞来,飞得和我们一般高。这个机群太大了!这么多轰炸机带的炸弹是够惊人的。要是全都投在坚守“小地”的我军战士头上,那……我的心都揪起来了。你们这一群野兽休想妄想,那办不到的!我不顾一切地率队发动攻击。我们如同狂风一般,直扑地先头机群,对准敌机猛烈开火。

  我们的俯冲轰炸机机群在与敌容克式轰炸机机群遭遇了以后,也投入了战斗。霎时间,敌我双方的飞机在空中绞成一团。空中不断地出现烟火与金属碎片搅和在一起的烟团。敌机终于顶不住了,胡乱丢下炸弹,掉头逃去。

  我们的俯冲轰炸机也停止了射击,收拢在一起,编好队,准备返航。我数了数,一架也没少!要是能够这样安然无恙地返回机场去,那就太好了!但是,敌人的福克式歼击机就在附近,真正的考验刚刚开始。

  转弯间,我们的两架轰炸机掉队了。怎么能丢下它们不管?他们比不得编队严整的机群,他们是无法招架敌歼击机的。

  我注意观察着空中的情况。果然,两架敌福克式歼击机正从下方向我们这两架掉队的轰炸机逼近。看来,敌人是瞅准这个可乘之机了。

  我立刻迅猛半滚倒转俯冲下去,咬住一架敌机。我的僚机也对另一架敌机发起进攻。死死盯住我轰炸机的敌歼击机没有察觉到我们飞来。现在,敌我双方谁死我活,就要看各自的飞行速度和空战技能了。

  这架敌机已被我的瞄准具光环套住。但是,它已经向我们的轰炸机开火了,我愤怒之极,“来吧,你这个混蛋,也吃我一串炮弹。”枪弹和炮弹一齐对着敌机打去。

  看来,我比敌机打得更猛烈、更准确。我们的轰炸机若无其事地飞着,而这架敌机却立刻下沉,不情愿地翻了个身就栽下去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架敌机,敌机飞行员会跳伞吗?不,来不及了,眼看就要掉到大海里去了。海面上升起了浓烟,水面上的大圆圈越来越大,敌机完蛋了!

  我赶上自己的轰炸机机群。他们已经飞临陆地上空。尽管敌我双方共几十架歼击机在作战,可是,我们的轰炸机却都象回到自己家里那样安然自在。

德涅斯特河一线硝烟弥漫

  这一次出动,我的任务是带领我的战友去掩护轰炸机机群。说实话吧,我是有些担心的当我接受这项任务时我真有些不寒而栗。

  这一次出动,一开头就碰上了麻烦---我们到达集合地点以后,在集合地点上盘旋来盘旋去,过了好久,始终不见轰炸机机群飞来。到底是他们迟到了呢,还是我们来得过早了呢?现在应当怎么办呢?

  在我们的下方有一个机场,不知是那一个部队在这里驻扎着。照理说,他门应当派出歼击机为苏-2 型轰炸机机群担任直接掩护任务。现在,他们的歼击机尚未起飞。我们倒是可以先在这里着路,在机场上等候轰炸机机群。我们早已知道,要是我们落地,汽油加油车马上就会开过来给我们的飞机加油。可是,万一恰在这时轰炸机机群来到可怎么办呢?我们在这个机场上耽搁了时间,旧的落在轰炸机机群后头。不行,不能着陆。我们又盘旋了一圈儿。就在这时……


Su-2



  “苏-2”来了!我带领着我的中队想轰炸机机群靠拢。刚刚从这个机场起飞的一架米格飞机和两架依-16 型飞机,也都正向轰炸机机群靠拢。现在,6 架歼击机为“苏-2”九机编队护航,那是万无一失。

  我么顺着德涅斯特河向正北方向飞去。前线已经移到的涅斯河一线。敌我两军隔河对峙,这只多不过是最近才形成的态势。所以,我们觉得在德涅特河左岸的上空飞行是可以放心的。

  可是,完全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敌军的厄利式高射炮突然向我们开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这里也有德国鬼子了?

  我们清晰地看见前方有一些浮桥, 精神顿时紧张起来。我心里只惦记着一件事;但愿我们的“苏-2”能够顺利地突击渡口。我迫不急待地盼望着各个渡口处都高高地升起爆炸烟柱。我们的轰炸机就投弹了。

  为轰炸机担任直接护航任务的歼击机(一架米格飞机和两架“依-6式”),正在不顾一切地扫射着敌军高射炮阵地。唉,要是我的飞机上有无线电设备的话,那我就会立即告诉他们;“要节省弹药啊!”。要知道,我们刚刚飞临目标上空,往后情况回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那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敌人的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随时都可能出现。

  我一边爬高,一边望着下方升起的烟柱。我看得很清楚落在水中的炸弹炸起的烟柱是白色的,落在岸边的炸弹炸起的黑色烟柱。敌人架设在河上的浮桥被炸掉了不少。我们的轰炸机飞行员真是好样儿的,他们干得太漂亮了。

  轰炸机开始向返航方向转弯。我感到一阵舒畅,心里充满了愉快,可是,好景不长,总共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只见我们的一架轰炸机,就在我眼前爆炸解体,坠了下去。敌人的高射炮直接击中了我们的轰炸机。我气得发疯。剩下的这 8 架“苏-2”,以中队为单位,象展开的扇面一样,慌忙向四周散去,并且都紧急下降到了超低空。我们这些轰炸机周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高射炮形成的黑色的烟团。

  我们的轰炸机本应该朝南飞,可是,一个三机编队却朝东飞去,而另一个三机编队则继续顺着德涅斯河边飞,后面还跟着两架。简直是一片混乱。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所有的轰炸机,也就是保护这个机群,以防地歼击机攻击它们,可是,现在呢……

  眼下,空中还没有发现敌人的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我就朝着正在开火的敌高射炮群不过去,俯冲。大地迅疾向我迎面扑过来。我猛烈扫射。德国鬼子丢下高射炮,纷纷向避弹壕逃去。

  退出俯冲时,我向四周一看,只见在 5 架“苏-2”飞行的那个方向上,已经发生了激烈的空战。我们的一架米格飞机和两架“依-6”,正在与两架敌歼击机纠缠着。我急忙以最大飞行速度向那个方向扑去。我的两架僚机紧跟在我的身后。

  一架“依-16”,不只为什么,想一边飞去,推出了战斗。这时只见一架敌机向他扑去,眼见得就要追上他了。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援救“依-16”。我努力修正机头方向,以便顺路发动攻击。但是,已经很难办得到了。这时,我的右僚机飞行员吉琴亲割估计了一下形势,就果断地冲上到前头去,咬住了敌机的“尾巴’,接着打了俩个段连射。敌歼击机就象断了牵线的什么重物一样,只向山岗坠下去。”依-16“继续循着原来的方向朝前飞去----他返航了。

  还有 3 架轰炸机正在朝东飞。我决定追赶他们。这时,我突然发现右前方有四架飞机;两架敌歼击机正在追赶我们的两架轰炸机呢。我们离敌机很近了,但是,敌人却没有发现我们。大概全世界的歼击机飞行员,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吧;当他们追赶一个几乎完全孤立无援的牺牲品的时候,他们的两只眼睛总是只盯住猎物不放的,战斗的狂热常使他们丧失警觉。

  我从敌机的后方咬住敌双机中的僚机。第一次连射就把它揍下去了。敌机起火下跌。敌长机还在拼命地追赶我们的轰炸机,他至今还没有发现我。现在,他也掉进我的描准具光环里了。两条火龙,象两股闪电一般,同时从我的飞机和敌机中飞出。尽管我已经能够击中敌机,但他还是以猛烈的左转弯加爬高动作,从我的瞄准器具里逃脱了。这时,我另位僚机飞行员--卢卡舍维奇和吉亚琴科猛扑过去。敌机终于被揍下去了!我必须找到那 3 架“苏-2”。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我必须去掩护这 3 架“苏-2”轰炸机。我总觉得这三架轰炸机至今仍处于危险之中。就在我刚刚估量空中态势,刚刚给自己确定了下一不的任务,并且已经准备掉转机头向要去的方向转弯时候,突然发生了一向不到的情况---我听到了撞击的声音。飞机就象装在了坚实的气浪上似的,发动机突然熄火了。

  从飞机起飞一直到着陆飞机发动机那震耳欲聋的响声,一直不停地在飞行员的耳朵里回旋。飞行员在空中所看到的一切,在地面上所看到一切,他的全部动作,以及他自身的存在所有这一切,全都与发动机的不停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飞行员是同时感受着这一切,当发动机突然停车的时候,那种死一般的沉寂,使我感到自己处在某种难以忍受的空虚之中,处于危险的威胁之下。

  又过了很短一小会儿工夫,严重的威迫使我不自觉地向地面看了一眼。在我的作战实践中,是有过这种情形的。在普鲁特河上空出事的那一次,我也是立即想到了要找一块平坦地面迫降。不过,那时发动机还继续工作了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呢- - - -地面上的一切,我都能够看得清请楚楚。在我的机翼下方,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麦田。麦田的两侧都有大路经过。大路上尘土飞扬,汽车在川流不息地行驶着……

  一切都完了……从这里我是无法逃回去的。

  就在这时,发动机突然启动起来了,飞机猛然向前冲去。发动机的响声,这时听起来可真格外悦耳!发动机为什么会突然停车?又为什么会突然自动启动起来?这真是一个谜不过我无暇去想这些,我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吸引过去了。遭到德国歼击机攻击的呢一架“苏-2”,就迫降在我刚才选定的迫降地点-----大片麦田上。

  由于我的发动机出了故障,才使这架轰炸机上的战友落了难呀!可是,我又无法去援救他们。我看见远处飞着三架“苏-2”。在我向他们靠拢的时候,我想起了顺着德涅斯特河一直朝南飞去的那几架“苏-2”。有一架米格飞机和一架“依-16”为他们护航,我想那里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们没有保护好那一架“苏-2”,我们的良心是有愧的,那些搞乱了队形的中队长门的良心也应该是有愧的。

  吉亚琴科和卢卡舍维奇还都在我的身边飞着呢。我看见了坐在他们各自飞机座舱里的战友,我猜想着,他们的面部表情一定都是极其严峻的。

  在返航途中,我感觉到我的飞机是出了毛病。我无法看见故障所在,某些征候能够表明故障确实存在的。在“苏-2”集合起来,编好队想自己机场飞去以后,我决定在科托斯克机场落地。

  机轮刚一接触地面,飞机突然向右掉头。这表明,右侧起落架或机轮损坏了。机翼也向一侧急剧倾斜。飞机急剧转弯后,就停在跑道上的中央动弹不得了。

庞大的鸟群


  在切尔诺巴耶夫机场的宽敞的飞行场地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飞机。与其说这是前线机场,倒不如它更象航空展览会。我和卢卡舍维奇在一条狭窄的空闲跑道上落了地,随后,就滑行到一边去,与“海鸥”式飞机为邻。在我们朝着这一小块地方滑行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飞机类型之多,几乎包罗了当时所有的机型。有老式的依-15 比斯型歼击机,有高高的尖头的伊尔-2 型强击机,还有苏-2 型轰炸机、新式的拉格-3 型歼击机、米格飞机-----这么多飞机挤做一堆,看上去,那简直就向是由各种各样的大鸟组成的鸟群,飞得累了,落在这里暂歇。这可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啊!这种场面给人留下的印象是组织严密,井然有序—各种类型的飞机顺着机场周边整齐地排列着。场地使人感到拥挤不堪还因为不断有新的机群在这里落地。这一切都表明,空军在后撤!飞机全都聚集到这里来,是因为南面临海,北面又有敌军坦克紧逼。


I-153 海鸥



  还要往哪里撤退呢?谁也无法知道。飞机上了天,那可真是八面威风。可是,在这里呢?挤作一团,孤立无援,可也真够可怜的!数小时后,德国鬼子的容克式轰炸机在这个机场附近投下了炸弹。德国鬼子轰炸了正在大路上朝着第聂河方向撤退的我军地面部队。在这之前,聚集在这里的各个飞行员团,都已经知道了各自在第聂河彼岸驻扎地点。敌机投下的炸弹,惊起了这个庞大的‘鸟群’。只用了几分钟时间,所有的飞机即已全部升空。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海鸥’式、苏-2 式、依-16 式、拉格-3、米格等等不同类型的飞机,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滑跑、起飞。有时竟出现一架飞机几乎是从另一架飞机身上‘跳过去’的惊险场面!

四机编队遭遇敌人

  我们出动两个四机编队,我和费吉切夫各带领一个。卢卡舍维奇当了双机的长机。黑喳喳的敦实的摩尔达维亚小伙子格罗苏尔顶替卢卡舍维奇原来的位置给我当僚机。

  每一条大路上都腾起了滚滚烟尘。敌军坦克和汽车正朝着梅利波尔开进。塔夫里亚地区如今也同第聂伯河一样,硝烟弥漫……

  费吉切夫带领的四机编队对准前头的敌军纵队投下炸弹,随后又用机枪扫射。我带领的四机编队本当跟进俯冲,但是这时我发现,10 架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正从高处对着我们疾速冲来。我迅速投下炸弹,随即左转弯爬高。我带领四机编队中一架依-16 型歼击机和一架‘海鸥’式歼击机跟了上来,而我的僚机飞行员格罗苏尔却向右转弯而去。费吉切夫带领的四机编队投弹后返航了——他们没有看见敌歼击机。

  当敌机在数量上占优势时,我总是果断地发动攻击先击落其中一架再说。这样干能够立挫败敌人锐气迫使低热敌人放谨慎些,不敢冒然行动。一架敌机已经追上我的僚机飞行员格罗苏尔,我必须赶在敌机开火以前把他击落。我的发动机呀,使出你最大的力气吧,你可千万别在这紧要关头给我找麻烦!我知道,一架敌机已经把我缠住。在这种情况下,要紧的是我的飞机要飞得快,我自己要沉着镇定,射击要准确。

  我打了一个长连射。在最初的几秒钟里,“黄脑门儿”的家伙若无其事。难道我没击中他吗?不是,它下沉了,急剧地旋转着,陡直地跌下去了。这时,我觉得我的左机翼突然被什么东西咂了一下。我迅速压驾驶杆,使飞机向一旁躲闪去。直见一架敌机一边喷射着炮弹,一边从我身边呼啸掠过。我的左机翼被撕开一条大口子;未爆炸的炮弹把我的机翼蒙皮撕开了管它呢,反正敌机已经被我揍下去一架。

  我们这四架飞机继续反击着气焰已经不在那么嚣张的敌机。但是我们的燃料快要耗尽,必须返航,我们运用新的“剪刀式”战术动作,一边作战,一边向梅利托波尔方向飞去。敌机几次试图进攻,都被我们猛烈的迎头反击打退。敌人意识到再也无法捞到什么便宜,只好滚开。可是其中一架敌机一直尾随着我们,直到梅利托波尔,才无可奈何地掉头滚回去。

劫后余生

  在返航途中我对着敌军车队俯冲下去,准备用机翼下面挂着的火箭弹摧毁敌军汽车。用火箭弹打汽车。那可真是一大乐趣。这回我可要好好过过瘾。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我的僚机也跟着疾速俯冲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往高处看了一眼,只见 4 架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正跟在我们的后面。敌人认准我们是侦察机正在全力以赴地试图消灭我们。

  敌机已经咬住我和我的僚机。我们的飞行高度太低,处境不妙。敌机开始攻击科姆列夫。我急忙打开发动机的加速器,迅速急跃升去援救战友。太好了,我的火箭弹还没来得及使用呢,现在正好用得着它。我对着敌机发射一枚火箭弹。火箭弹尾部喷射出耀眼的闪光,随即消逝在空中。没有击中目标!不过,倒是把敌人吓了一大跳。此时,另一架敌机咬住了科姆列夫。我急忙对着这架敌机又发射了一枚火箭弹。

  火箭弹轰的一声飞出去。可惜,又扑了一个空!去它的!我改用机枪扫射,好,一举成功!敌机冒烟了,坠毁了!

  科姆列夫的飞机怎么不见了呢?在困难时刻,我总是十分挂念自己的战友的。我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只听得轰的一声,我的飞机被敌人的炮弹击中了。

  当你在空中飞行时,你的听觉对发动机的声音是十分敏感的,就象你听着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一样。我当时察觉发动机停车了,我急忙看了仪表一眼,飞机速度在不断减少着。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量远离敌军占领区。对我最大的威胁是德军坦克。如果我的飞机掉在奥列霍夫城外,那我肯定被俘。

  彻底摧毁负伤的飞机,是敌人的特殊爱好。确信本身安全有保障的敌机,轮番疯狂地射杀我这架冒烟的飞机。敌人当然要亲眼看到我这架米格飞机坠毁、起火、爆炸的。不过,只有我一息尚存,我就拼搏。我一边尽量飞得低些,好使背后的防弹钢板保护我的头部,一边努力闪避敌机接二连三的疯狂进攻。

  在这倒霉的时刻,我意外地摸清了敌机射击时的一个细节动作。他们总是先打一长串机枪子弹,随后才开炮。这个新发现救了我的飞机,也救了我自己。每当我听到敌人的机枪子弹打在我背后的防弹钢板上的时候,我就象数脉搏一样,数着打来的子弹,随即抓住时机降低高度,左右摇摆,避闪敌机打来的炮弹。我就这样且闪且走,继续向前飞去。

  3 架敌机轮番攻击,我简直成了他们的活靶子,我心里明白,敌人是不会放过我的,非要把我揍下去不可。

  奥列霍夫城远远地在我身后了,我在一条大路上低低地滑翔着,大路上一片寂静,全无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这表明,离前沿不远了。不过,土地是我们的,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落地呢?

  我朝着铁路的方向飞去,一个小姑娘正在地上放牛,也许是我的神经再也支持不住了,也许是德国鬼子猜透了我的意图,敌机又向我开炮了,只听见轰的一声响,操作系统当即完全失灵,飞机直朝地面坠去,它再也不听我使唤了!

  敌机从我头顶上呼啸掠过。我的飞机好象撞毁了什么东西,只听得下面咯嚓一声响,我的身子猛烈向前冲去,撞在仪表板上。我只觉得我忘记摘下飞行眼镜。一阵巨痛。紧接着如坠深渊,不醒人事……

  敌机继续向我射击。他们当然是想要把我的飞机打起火,好连我一起葬身火海。但是,生命总是充满着神奇的矛盾。正是敌机的不断射击和敌机从我头顶上呼啸掠过的隆隆响声救了我的命。正是这强烈的响声,把我从昏迷状态中震醒。

玩忽所以,有惊无险

  为什么必须不断提高军事素养呢?这是我经过最初的挫折与胜利之后才懂得的。把这些经验告诉新飞行员对我本身也是有益的;这能使我更深刻地去思索那些主要的本质的东西,重新回忆那些已经忘却东西。

  我向飞行员讲述了双机编队的优点与三机编队的缺点,强击地面目标时的最佳进入方向、角度和飞行高度,在敌高射炮火力区如何机动,敌机武器和战术等等。用自我解剽的方式,分析我自己几次失利的原因,以及谢苗诺夫、米洛诺夫和本团其他飞行员犯过的错误。我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敌机缩影,以便形象地讲解对敌机开火的最佳目标投影比距离等。我也讲了那一次几乎丧生教训。

  训练的最后阶段是实际演练空战动作。用的是米格飞机。这些小伙子在空中“打”得热火朝天,动作做得有板有眼,有时甚至忘记这里紧挨着前线。

  有一次,正当两个新飞行员在空中决斗的时候,一架容克 88 式敌机突然出现在他们所在的空域,从那里直奔机场而来,我虽然有些着急,但心想,来吧,我的学员们马上会给一个“厉害的”瞧瞧。

  咦,奇怪!敌机已经飞到机场的接近地了,可是,他们两个人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地你追我赶,“打”得难解难分!难道他们至今还没有发现敌机吗?

  我急忙朝自己的米格飞机跑去,随即起飞应敌。这架敌侦察机见我起飞,慌忙投掉炸弹(落在机场外边了),一头钻入云中。直到这时,我的两个学员还在那里没完没了地“决斗”呢!要是我们的飞机上有无线电台,那该有多好啊!那我就会立刻引导这两个学员去攻击敌机了。

  “看来,你们有点过分‘专心’了吧。”当这两个学员下飞机后向我报告时,我对这两个“能干的”小伙子说。

  他们两个人都茫然不解地望着我。

  “你们没有发现“容克式”吗?”

  “什么‘容克式’?”一个新飞行员傻乎乎地笑着答道。

  “从你们身边飞过去的,还投了炸弹呢。哎哟,亏你们还是歼击机飞行员呢!”

  在飞行讲评时,我对所有的飞行员说,在后方也要象在前方一样才行。

海上歼敌

  海岸离我们很远了。为了找到敌机的航线我们开始在海面上空搜索,有时要改变航向。

  突然,在我们的左侧,在略高于我们的地方,一架敌机正紧贴着云底飞行。这是一架三台发动机的容克式 52 式大型运输机。

  我下降到离海面很近的地方。偷偷地逼近敌机。很近了,可是,敌机仍然毫无反应。看来,敌人可能没有料到,在这样坏的天气里我们的歼击机会飞到大海上来。

  第一次连射迫使敌机向海面下降。再次连射,敌机被击中起火,向大海坠去,随即爆炸。水面上升起大火。

  几分钟后,有飞来一架“容可式”。我刚想转弯向它发动攻击,只见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大批敌机。怎么办?我们的燃料所剩无几,而且我们只能一架一架地去吃掉它们。不行现在不能去惊动敌人的大机群。对付这一大敌机群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我们的燃料不够,更何况会暴露自己而是敌人知道我们的歼击机到这条航线上来过呢。被我揍下海去的敌机当然不可能去报告说,在这条航线出现了苏联的游猎飞机。但是,如果打大机群,那些侥幸逃生的飞行员却会向他们的上级报告。这一来,就会惊动这条航线上的所有敌机。

  我向那架刚刚飞到的“容克式”单机发动攻击,炮弹直朝着敌机的要害飞去。敌机的机翼冒出来一缕细细的烟带。我从正在下坠的敌机下方掠过。转变后一看,只见海面上又升起一片大火。

  我们返航落地后,就把照相舱里的胶卷取出,冲洗完毕。飞行员们都好奇地不住地看胶卷上记录西来敌机从飞行到下坠的全过程。我立即向司令部报告了此次在“克里木——敖德萨”航线张游猎的战果。

两痛快淋漓的空战场面

  有一次,我们的米格飞机与有邻飞行团的 6 架依-16 型飞机,共同执行一项强击任务。在我们投弹、扫射以后,12 架意大利马基式歼击机,呈密集的一字展开队型,突然朝着我们冲来。

  依-16 型飞机首先对敌机发动攻击。当时我们的位置稍微有点靠边,我们就枪时间爬高,以便在依-16 结束攻击时紧接着对敌发动攻击。意大利歼击机飞行员见自己的机群面临着遭受迎头攻击的危险,连忙把队型收缩得更为密集。当敌机接近到火箭弹的有效发射距离时一架依-16 型立即发射 6 枚火箭弹。6 条火龙一齐朝着敌机群飞去,只见火光一闪,5 架敌机立刻凌空爆炸。

  5 架敌机同时起火,一齐向地面坠去。残余敌机慌忙躲闪,没命地奔逃。在整个反法西斯战争的漫长岁月中,我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痛快淋漓的火箭弹齐射,如此壮观的空战场面。

披着“狼”皮的羊

  第二天,我就驾驶着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缴获来的敌机)飞高级特级了。飞行员判断一种飞机的好坏无须很长时间只要飞机能够毫不吃力地作出急跃升动作,俯冲时增速快,或者只要在盘旋中能够追得上对方,并且能够看得见炮弹把对方的机翼打出了什么样的洞,那就足够了。我又把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与我们的雅克-1 型新式飞机做了对比,我依旧认为这两种飞机之间是存在着某些差别的。

  我在空中折腾了半个多钟头以后,竟忘记了我驾驶的是敌机。当我发现远处有一架我们的快速轰炸机——大概是返航时的,我就若无其事的想他靠近。这架轰炸机上的飞行员,直到我飞到他跟前时,才猛然发现我的飞机。我一再摆动机翼想他发出“我是自己人”的信号。可是,我们的轰炸机,就向绵羊猛然看见用爪子扒拉着羊棚的饿狼伸过来的头一般,惊恐万状,急忙向旁边一头栽去。我真为这架飞机的安全捏了一把冷汗。

  我得赶紧“回家”。在我接近机场时一架准备着陆的乌-2 型教练机从我身边飞过。这架飞机上的飞行员,也没有仔细看我的飞机上涂着的红五角星,竟也猛压坡度惊慌逃去,随后就掉在机场外面的一片大田里了。飞行员从座舱里爬出来,竟往树林里跑去,连发动机也忘记关闭了。


U-2/Po-2 教练机



  我来到指挥所,准备报告。可是,等待我的却是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尴尬局面。一开头,我挨了一顿臭骂。乌-2 型教练机上的飞行员得知这架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原来是我们自己的,他就把这架飞机痛骂了一顿,把我也给瓜葛上了。

双机掩护九机编队的轰炸机群

  4 架飞机在高处飞行,我所在的 4 机编队中缺少了科莫萨和他的僚机,只剩我们两个人了。直接掩护轰炸机的任务就落在我们两个人的头上了。

  北顿涅次河就在我们的下方.它象一条蜿蜒平铺着的彩带,向西延伸而去,渐渐地消失在远方的晨雾之中。轰炸机机群在我们这个双机编队的前下方飞着。我们加大油门,从轰炸机机群的一侧飞到另一侧,来回不停地艘索着以便及时反击地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进攻。看起来我们向是保镖的。但这仅仅在外观上是如此。实际上,对每一个掩护其他飞机的歼击机飞行员来说,这个角色的涵义更深刻,意义更大。你出动是为了使轰炸机能够摧毁目标并且安全返航。他们的任务就是你的任务。也就是你的任务。也就是说,你必须设法保证受你保护的飞机全都安全飞抵目标上空,准确地发动突击。他们信赖我们歼击机飞行员,仰仗我们的作战本领,难道这还不足以激发我们对这些满载炸弹行动迟缓的飞机的责任感吗?要知道,轰炸机飞行员也都在为胜利而绞脑汁呢。

  苏-2 轰炸机的九机编队,正在迎着危险勇猛前进。轰炸机飞行员当然都看得见,在高空有 4 架雅克式歼击机保护着他们,而贴身的只有两架!他们会怎样看待我们这两架飞机呢?这是能够想象得到的:少了点。为使他们放心,我和伙伴别列日诺伊时常变换位置,以显示“威力”给他们壮胆。我微微有些担心的是,我好久没有打仗了,能不能经受住紧张的战斗飞行的考验呢?

  烟雾笼罩着顿涅次河的两岸,苏-2 轰炸机群向渡口和敌军投下了炸弹,随后,就急忙返航而去。第一个轰炸机中队迅速离开目标上空,第二个轰炸机中队也如此,都急忙着“回家”,我眼前的这些轰炸机已经不是什么严整的大队编队,而是简直就象我们轻蔑地称为“大腊肠”的那种队伍,稀稀拉拉的。这一个七零八落的“大长条”我们双机如何掩护得过来呢?

  躲在高处的敌梅塞施密特式歼击机,正等着这个可乘之机呢。8 架战机,分成 4 个双机编队,从云中钻出来,而我们护航的歼击机却只有 6 架。他们要攻击的目标是轰炸机,他们不愿意和我们歼击机纠缠。还在敌机第一次进入时,我就看透了他们的战术意图。这些家伙朝着落后的几架轰炸机扑去。

  我和别列日诺伊朝着敌机冲过去,抵近射击。敌机立刻退出攻击,朝着云块飞去。一架敌机拖着黑烟向西逃跑,另一架也跟在后面扬长而去。目送着这两架落荒而逃的敌机,我得意地笑了,——现在的局面是 6 架对 6 架!要知道,那边云下还有我们的 4 架歼击机呢!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奇怪!我们的雅克式歼击机怎么一架也看不到了?他们都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困难时刻,我常常怀着焦急不安的心情极目四顾,寻找自己的战友。当然在空战中,也有战友寻找我的时候。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 4 架歼击机居然跑到云上去了,躲得无影无踪,这可使我太焦急了。真是无独有偶,我们的轰炸机发现危险临头,竟然把早已不成形的队伍拉得更散了。敌机又从高处俯冲下来,避开我们这 2 架歼击机,对轰炸机发动进攻。敌人知道,他们要想击落我们中的任何一架,都必须纠缠一阵子,而攻击孤零零的轰炸机,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一点我们是看透了的,所以我们刚刚攻击了一架敌机,就立刻去攻击另一架。我们冒着敌人的炮火来回冲撞,一心只想破坏敌人的攻击行动。一架敌机坠落了,其余的敌机立刻一轰而散,估计坠下去的那一架飞机,一定是敌人的带队长机了。

  我同别列日诺伊从我们的轰炸机上飞过去,一架一架地数了一遍。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的轰炸机竟然全部都安然无恙!我们是怎么保护住这么多轰炸机的呢?连我们自己也不敢相信是真的!苏-2 轰炸机已经返场着陆。渡口被远远地甩在后头。可是我呢,离机场越近,我越气愤。

  战争时期的事情,往往与平时生活相仿。我同别列日诺伊不遗余力地保卫了这个轰炸机机群,可是,在作战报告上却写道:“忠实稳妥地掩护了——6 机——”!

  这是不能容忍的!为轰炸机护航必须严格地遵守各项规定,否则,敌人就能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把我们的轰炸机一架一架地吃掉。远处,白皑皑的山顶和黑色的烟云,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它们仿佛仍然挡在你眼前,迫使你好好去想一想:在那边,激烈的战斗刚刚开始,新的战斗要求我们建立新的战功。

急中生智


  在我们这个新的作战队伍里,每一件是都经过了认识与实践阶段,我们团结一致地反击了敌歼击机对我们保护的强击机的进攻。我们每一个飞行员都能坚守岗位,都能按照地面制定的作战计划行动。但是,在这之后不久的一次战斗出动中,正是我自己脱离了机群。那时,我们的任务是为 18 架强击机护航。我同恼缅科担负直接掩护任务。科莫萨又是在关键时刻没有起飞。我们本来是四机编队现在又只剩下我同恼缅科两个人。费吉切夫带领的米格飞机四机编队在高层。他们的机翼下面都挂着炸弹。在强击机完成任务后,费吉切夫就带领他的四机编队,高处俯冲下去投弹。此时,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对我们发动了进攻,而我们的飞行高度却不够,处境极为不利。两架敌机正向埋头俯冲的费吉切夫四机编队逼进。恼缅科见状,就朝着这两架敌机冲去。我离敌机很近了。我必须干掉它一架,以便为随后击退整个机群创造有利条件。当然,我也希望在不久前被我击落的 Ju 88 式和 Me 110 式敌机的记录中,再添上一架 Me 109 式。强烈的愿望使我精神大振,勇气倍增。我决心追上向高处飞去的敌机。

  敌机采用了惯用的手段--朝着太阳方向飞去。耀眼的阳光使我无法看到敌机的灰溜溜的影子。过了几秒钟我才发现,我已经被敌机甩得老远。这使我感到奇怪--我们的 Yak-1 型歼击机的速度不亚于敌人的 Me 109 式呀。梢后我才揣度明白;这一定是前不久向我们通报过的那种新型的梅塞施米特式——Me 109F 了。

  我朝下面看了一眼,我们的飞机连一架也没有。这就是说,我只好一个人来对付这两架穷凶极恶的敌机了。不仅如此,敌机还占据着阳光方向,拥有高度优势。

  我意识到我的处境险恶,于是掉转机头朝着自己同伴的方向飞去。但是要想摆脱从高处向我逼近的敌机,那可真是谈何容易。敌机很快就追上来了。

  等着战友来援救,不现实。如今只有孤军奋战。我掉转机头,迎着敌机扑去,让敌人明白,我不想走了。我要和你们拼了!然而,敌机并没有接受我对他们发动的迎头攻击,突然把飞机拉起来——依旧象两把利剑一样高悬在我的头顶上。

  怎么办?敌机拥有高度优势和速度优势,下面又是敌占区,我的飞机也剩油不多了,只有返航。如果燃料耗尽,或者我一时考虑不周而发生失误,那我就会象靶标一样,被敌机击毁。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设法欺骗敌人。

  我一时还想不出稳妥的的办法来,只好掉头向东,加足油门,让我的雅克式拼出最大的力气来。可是,敌机就象两支拉满的弓射出的箭一样,从后面追上来了,眼见得到了瞄准射击的距离。我急推驾驶杆俯冲而去,急剧俯冲震得飞机抖动起来,我的两耳被压得疼痛难忍。

  微微被我甩下的敌机,立刻又追上来。我感觉敌机已经来到了我的背后,敌长机眼下就会对我开火,就在这一刹那,我猛然想起我在试飞敌人的梅塞施密特式歼击机练就的一个动作。如果这个“怪点子”失败,那我也就完蛋了!

  我立刻把飞机拉起来,做了一个猛烈的急跃升动作,紧接着做起横滚动作来了。过载压得我眼前发黑。在急跃升的最高点上,我把飞机改成平飞状态。这时,预料的情况出现了,一架敌机一下子就冲到我的前头大约50米的地方,他自己一头钻进我的瞄准具里了!我立刻用机关炮和机枪同时打出一个长连射。敌机在我的瞄准具里悬浮一瞬间,翻了一个跟头就坠下去了。这时,敌机的僚机也从我的飞机旁边擦身而过。我追上去,看样子,他是没有心思和我干了,那好吧,我也该走了。我一边望着被我击落的那一架 Me-109F 式敌机爆炸起火,一边飞向云上。随后,对准方向朝东飞去——回家!

  我的飞机剩油太少了,这是我深感不安。要是尾随强击机机群的那两架敌机未被费吉切夫机群击落,那我在返航途中说不定会跟他们遭遇上。

  但是,胜利的喜悦淹没了紧张情绪,加之又看到了利西斯克那白皑皑的山顶,我就更防放心了,因为这里离我们机场很近。

  子弹打在我的机翼皮上的声音,立刻是我清醒过来。我本能地极其迅速地做了一个横滚下滑的动作,这是我在去年冬天练就的动作,至今还没有运用过,为什么这个动作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了呢?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也许因为我随时都在准备运用它,只是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罢了。这个动作的用处是,使自己的飞机突然减速,迫使敌机来不及反应,一头冲到自己前方而处于被动地位。


  我不由地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错在哪里了呢?原来,我在云上飞,飞机的影子正好投在白云这个背景上,敌机借着飞机的影子发现了我,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是一架孤零零的单机。算了,反正我已经赢了。

在敌轰炸大机群中猛冲猛打

  我们的飞行高度是 5,000 米。透过云隙能清楚地看到地面。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敌情,眼下空中平静。我当然知道,平静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敌机马上就会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敌轰炸机大机群,编成密集队型,黑压压的一片,从我们的前下方远远地飞来。为什么没有歼击机掩护呢?难道地歼击机迟到了?德国人是不干这种事情的啊!我看见了,在远处,阿纳帕机场上空腾起了滚滚烟尘——敌人的歼击机起飞了。他们把时间计算得很精确;恰在即将飞临前沿时与轰炸机机群汇合。


  在这一处气氛紧张的天空以外,远方,一片蓝色的大海,天水相连,辽阔无边。我多么想再看一眼和平恬静的远方啊!可是,眼前的危险使我不得不把全部精力身影越来越庞大的轰炸机机群上来。

  我向“老虎”报告过敌人轰炸机机群临近后,就命令帕斯凯耶夫准备攻击,我则继续监视周围的动静。这时,只见两架敌梅塞施密特歼击机,正在与我们相同的高度飞行着。看来,势必要先和这两架敌机交火了。

  “戈卢别夫,我攻击,你掩护!”

  我的命令,就象一条看不见的细线一样,拉开了空战的序幕。

  敌机爬高了,我们也爬升。我有时通过云隙观察帕斯凯耶夫带领的四机编队,因为那是我们的支柱。

  这两架敌机——我视为“游猎”歼击机,却极力避免与我们空战,他们的意图我一下就猜透了,妄想把我们诱开!

  果然,只见刚才从阿纳帕机场起飞的那 10 架敌梅塞施密特歼击机,正朝着帕斯凯耶夫带领的四机编队扑去。帕斯凯耶夫应当率队掉转机头,对敌机发动迎头进攻,把敌机冲散,随即逼近敌机轰炸机才是。用不着我操心,帕斯凯耶夫正是这样做呢,你看,他的飞机飞在最前头,离敌机更近了,眼看双方就要开火了。

  “帕斯凯耶夫,快攻击!”我忍不住喊道。

  可是,恰在这最要紧的关头,我们这个四机突击编队的带队长机帕斯凯耶夫,竟然掉转机头,急向一旁闪躲,随即下降,逃走了。这时,只见帕斯凯耶夫的飞机尾部突然冒起了浓烟,不过,不是他的飞机起火了,而是他打开了加速器!

  我即气愤又焦虑,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突然逃跑了?难道他害怕了?怎么竟然丢下三个新飞行员不管了?

  我急忙放下那两架“游猎”飞机,立刻俯冲下来去援救被带队长机甩下的三个年轻的飞行员。可是,迟了,帕斯凯耶夫的僚机飞行员的飞机已经无法操纵,竟至朝地面坠去。剩下的两个新飞行员立刻向我靠拢过来,我们一起并力反击敌机。这时,我才想起我的僚机飞行员戈卢别夫来,他在什么地方,他是什么时候掉队的?

  敌人轰炸机机群离我方前沿越来越近了,要想当住他们的去路,那我们是力不从心的,眼下,唯一有效的方法只有不顾一切地冲入敌机群,搅乱他们的队形,迫使敌机在尚未到达目标以前甩掉炸弹。

  于是,我带领着被帕斯凯耶夫甩下的两个小伙子,对敌大机群发动了猛烈进攻。这两个小伙子都很勇敢,都紧紧跟定了我。我们一起从敌人大机群的后上方迅速发动进攻,机关炮和机枪一起猛烈开火。敌机群向我们猛烈还击,我们完全置之不理。敌人慌乱了,急忙胡乱甩掉了炸弹,四散奔逃。我们冲散了敌人的一个九机编队,又冲进了第二个九机编队,紧接着第三个九机编队。我们处在敌轰炸机大机群中,猛冲猛打,只急得敌护航歼击机团团转,想要向我们发动进攻,却又无从下手。这时,敌轰炸机纷纷掉转机头,四处奔逃。这一来,我们这3架飞机就暴露在10架敌歼击机的面前,形成了 3 对 10 的不利局面。要想摆脱敌机的围攻,那是办不到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与敌机群死打硬拼!可是,我们的弹药用完了!

  这时,只见敌机忽然转弯,慌忙向西飞去,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忙向四周一看,啊!我高兴极了!原来,我们的歼击机大机群赶来援助我们来了!

在妻子面前“耍把戏”

  当我们在空中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一件喜事降临到我们飞行团里来了:法捷耶夫的年轻妻子来到了部队。我们飞行团出发上前线的时候,法捷耶夫把他的妻子留在巴库附近的一个小城里,她难以忍受夫妻分离的痛苦,终于赶到前线来。

  我们完成战斗任务返航以后,飞机一架接着一架落了地,可是,法捷耶夫呢?他还在空中耍把戏呢!只见他紧贴着树梢一掠而过,随即把飞机陡直地拉起来,接着就横滚。动作十分惊险。我们当然都知道,这一次他是做给谁看的,因为站在地面看他空中“耍杂技”的,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还有他的年轻妻子呢!

  这时,空中突然来了 4 架德国游猎歼击机。敌机偷偷地从云中钻出来,一齐朝着法捷耶夫的单机扑去。可是,我们的法捷耶夫却依旧在那里埋头做他的高级特级动作,对他周围发生的情况毫无察觉。

  这可把站在机场上的飞行员们吓苦了,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费奥多罗夫拼命朝着自己的飞机跑去,好打开无线电发射机向法捷耶夫通报。这恐怕来不及了!幸好,法捷耶夫也许突然想到要向四周看一眼吧,当敌人的子弹在空中一闪的时候,他猛烈地向一旁躲开,随即迅速地俯冲下来。待他改出俯冲时,飞机已经快要触及地面了。他竟然奇迹般地逃出了死神的魔掌。敌机见偷袭未能得手,立刻调转机头,溜到云上去了。

八机编队掩护地面部队

  有一次,我带领一个八机编队出动去掩护我军地面部队。我们在新罗西斯克以西,与敌人的三个大机群遭遇。81架敌轰炸机,在十架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掩护下,浩浩荡荡迎面飞来。我命令费奥多罗夫率领四机编队去缠住敌歼击机,我这个双机组和列奇卡洛夫那个双机组攻击敌轰炸机机群。

  我们居高临下向敌机群发动猛攻。我在首次攻击中就把敌机先头机群的带队长机击落,是敌机编队立即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在第二次攻击中,我又揍下去一架。这架敌机裹着一团烈火向地面坠去。列起卡洛夫的双机组也大的很漂亮,敌人失魂落魄,胡乱丢下炸弹,慌忙俯冲到超低空,四散逃命。我们又朝着第二个机群扑去。经过情形跟刚才大体相同。打敌人的场面十分壮观,干得十分过瘾,越干越起劲。

  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上级的命令;“波克雷什金!波克雷什金1我是‘老虎’。敌机就在我们头顶上。你迅速赶来攻击!” 这是引导站在呼叫,我们必须立即赶到前沿上空去。我把 8 架飞机集合起来,立即朝东飞去。在我们身后,那些被我们击落的敌容克式轰炸机,象一团团篝火,在地面上燃烧着。

  在克雷姆斯卡亚上空,我们与2架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遭遇。他们飞到这里来,显然是为他们的轰炸机大机群扫清道路的可是,很遗憾,这些“清道夫”等待那个大机群,早就被我们揍散了。

  我率领八机编队上升,随即以急风暴雨之势,向敌歼击机机群扑去。可是,敌机不接战,却慌忙向阿纳帕机场方向逃去。我们也不去追赶,因为我们的弹药和汽油全都快用光了。

  此时,在我们右侧,又出现了两个敌容克式轰炸机机群,还有8架歼击机掩护。我又率队发动攻击。

  我准确地打出一个连射,就把敌先头机群的带队长机击落。我的枪,炮弹全用光了,别人的弹药箱也空了,而敌机却在继续朝着前线运动。

  于是,我下令:“靠拢!模拟撞击!”

  我的所有飞行员当即理解了我的意图。是啊,从前,我们从未以机群规模对敌发动过“心理”攻击。可是现在,除此以外,别无办法。

  德寇被我们齐心协力的猛攻吓破了胆,胡乱丢下炸弹,就俯冲下去,随即掉头逃跑。此时我方一个歼击机机群刚好赶到。我们可以返航了。我们完成了任务,8 架飞机全都安然无恙。

“真是一场恶战啊!”

  在我尚未发现敌机以前,我们的机群就搜索到敌机群了。大约 40 多架容克式轰炸机,分成若干小机群迎面飞来。每一个小机群有 6--8 架飞机。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和福克式歼击机都飞得很高,在他们的轰炸机机群上方盘旋,也足有 20 多架!

  我全神贯注地严密注视着敌我双方的飞机。双方飞机正在迅速地互相逼近。我手里紧握着送话器,随时准备着毫不迟疑地向空中发出指口令。空战开始了!叶廖明正在与敌机周旋。此时他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我只有缄默不语,否则,就必然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叶廖明采用的行动完全正确,他正在率领机群迅速爬高。我方的牵制兵力--四机编队,已经向敌护航歼击机发动进攻了,地护航歼击机正向高处窜去。现在,正是攻击敌轰炸机的大好时机。我真想立即向叶廖明发出攻击命令,因为首次出现的大好时机。常左右空战的结局。不过一个真正的歼击机指挥员会放过这种大好战机吗?绝不会的!看,叶廖明已经向地轰炸机机群的带队长机发动攻击了。我虽然看不见机关炮炮弹划破长空的痕迹,却能听得见炮弹冲出炮口时的轰然巨响。敌带队长机既来不及向一旁躲闪,也来不及俯冲溜掉,当即凌空爆炸。这架敌机的下场,与被我在大托马克上空击毁的那架敌机一样的悲惨。

  “干得太漂亮了,叶廖明!”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连连夸奖。

  空中同时出现几处急剧飞转的旋涡。空战同时在几处猛烈地展开了。现在,我必须更加严密地观察这瞬息万变的空中情况。四架敌机正向叶廖明的双机组猛扑,我必须向叶廖明的报警。可是,用不着,叶廖明已经与敌机周旋起来了。这是一处激战区。

  在叶廖明双机组的上方,斯塔尔奇科夫率领的四机编队,正在对敌护航机发动垂直攻击。我方在这四架歼击机在退出攻击的同时,又向敌轰炸机猛烈地开了火。歼击机在高速飞行中射出去的炮弹,威力尤其可怕。两架敌轰炸机被击中,当即拖着浓烟向地面坠去。这是斯塔尔奇科夫托尔别耶夫的战绩。我方的另一个双机组也冲向敌群。耳机里传来斯塔奇科夫慷慨激昂的口令:“奥尼先科,狠揍!尼基京,狠狠地揍它!”话音刚落,当即又有两架敌机被揍下去。

  在高空,我方的一个双机组正在与敌福克式歼击机机群激战。我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这个空战区。我从叶廖明的报告中得知,这个双机的长机飞行员是伊瓦什科。我一边鼓励他,一边指挥他。空战异常激烈。敌我飞机一大群搅作一团,流星闪电般地穿来穿去,简直是一场混战!

  只见一架歼击机裹着一大团火向地面坠去,这是敌机呢?还是我机呢?我急忙举起望远镜看去,只见飞机上的十字标志从眼前一闪而过,——又一架敌机完蛋了!干得太漂亮了!小伙子!剩下的敌机慌忙退出战斗。发动攻击的大好时机到了。

  替换叶廖明机群的我方歼击机机群,已经飞临前线上方。

  “‘老虎’,我是克卢博夫,我是克卢博夫,请告知空中情况。”

  克卢博夫!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是那样坚定有力,竟使我感觉不到他离我那样遥远。我知道,他在飞向巡逻空域的时候,是难以什么都看清楚的。我向他通报了空中的情况,命令他深入到敌后去,因为下一群敌轰炸机过不了多久就会飞来。

  克卢博夫率领着两个八机编队。他们一面爬高,一面向着普鲁特彼岸飞去,他们已经消失在远方的蓝天中。突然,耳机里传来了克卢博夫紧急而坚定的喊声——他在下达攻击命令!我影影绰绰地看到了地平线上方有很多飞机。它们正朝着斯库利亚方向移动。斯库利亚内有我军的炮兵部队,他们正在那里猛烈地轰炸敌军阵地呢。

  敌人的 Ju 88 式轰炸机分为几个机群梯次跟进。克卢博夫率领的歼击机机群在高度上占有优势,正从敌后向轰炸机机群猛扑。飞在最前头的敌轰炸机机群被克卢博夫率领的歼击机机群冲乱了队形。我歼击机机群再次发动攻击。只见一架敌轰炸机被击中起火。另一架被击中的福克式敌歼击机慌忙掉转机头逃跑而去。

  克卢博夫率领的歼击机机群英勇果敢地发动进攻,使我方取得战果,但也促使这一场恶战越演越烈,变得更加惨酷。敌歼击机机群更凶狠地向我机群逼近,作战空域越缩越小,机关炮声和机枪声越来越频繁、紧密、急促。

  “卡尔波夫,狠揍!”耳机里传来克卢波夫的喊声。

  只见我方一架歼击机正在迅速调整机头方向,捕捉眼前的敌机。这准是卡尔波夫无疑。我也很想给他鼓一把劲,告诉他要沉着,要逼进敌机抵近射击。我觉的我正在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呢。看到我们的整个机群都紧紧地跟定带队长机克卢博夫向敌机猛扑,甚至连高处的特罗菲莫夫双机组也不远离机群,我心里真高兴。这一来,带队长机克卢波夫就能看得见整个机群,就能及时指挥他们作战了。克卢博夫一自己的勇敢机智和坚强的意志,把整个机群紧紧地团结在自己的周围,使整个机群形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铁拳头。

  被卡尔波夫揍掉的敌机正在坠落。高处又有一架敌机掉下去。这大概是特罗菲莫夫击落的吧?我们的近卫飞行员干得太漂亮!敌轰炸机再也顾不得他们的轰炸目标——斯库利亚内的我军炮兵阵地。盲目丢下炸弹,就没命地逃窜。空中的飞机越来越少了。我们的机群胜利返航,他们应当受到嘉奖。

  两个小时内发生两场空战。十数架敌机被击落在雅西、乌尔吐尔、斯库利亚内地区。现在,我们是天空的主人。我们的歼击机机群,正在源源不断地飞往战区。拉-5 式、雅克式、空中眼镜蛇——接连不断地从我的头顶飞过。天空犹如巨大的银幕,不断地映出英勇壮烈的场面,紧张而残酷的决斗,而结局几乎总是相同——敌人连遭败绩而被迫首先撤出战斗。

八机编队渡口歼敌

  早晨,天气不错,我们的任务是在科特布斯以南的渡口上空巡逻。由苏霍夫率领但机编队首先出动。除苏霍夫外,其余7名飞行员是戈卢别夫、库季诺夫、邦达连科、杜沙宁、别列兹金和鲁坚科。这个 8 机编队采用 我们在库班上空和乌克兰上空作战时行之有效的战斗队形,就是分为四机突击编队和四机掩护编队。八机编队的带队长机与“老虎”通了话。可是,今天早晨,烈火浓烟把地空之间遮盖得密密实实的引导站的对空观察条件太差。好在我们的飞行员自己及时发现了敌机。4 架福克式敌机都挂着炸弹,正朝着渡口方向飞。敌人又把歼击机当作轰炸机来使用,现在,敌人的处境可不妙了。

  由邦达连科率领的四机编队掩护的突击编队发动攻击了。苏霍夫和戈卢别夫每人击落一架敌机。剩下那两架敌机慌忙爬升,企图逃跑。可是,“出路“早已被堵死,邦达连科的四机编队正在高处等着他们呢。敌长机吃了邦达连科的炮弹,坠下去了。

  这只不过是一场大空战的序幕罢了。紧接着又有 6 架福克式和 2 架梅塞施米特式敌机飞来。引导站及时把这个新情况通报给苏霍夫,空战重新爆发。

  敌梅塞施米特歼击机发现高处有我方 4 架飞机,就直奔他们飞去。可不是吗,以前,敌人是很善于用箝制格斗法分散我方掩护机群的注意力的那时,敌人的兵力比我们雄厚,经验比我们丰富。不过,这是而且早已是遥远的“那时”了。

  现在,我们的歼击机一齐向这两架梅塞施米特式敌机发动攻击。敌机掉头俯冲下去,朝着浊水一般的浓烟里逃去。敌人的“福克式”接战了。攻击,半滚倒转退出攻击,迎头攻击。时间就是生命,敌我都在很命地互相追逐着。

  有时,我们的飞机也被敌机咬住“尾巴”。每当出现这种险情时,别的同志就及时赶上去援救,而且总能把敌机揍下去。耀眼的阳光直射在中弹的敌机下坠的敌机身上,白边十子标志和“黄脑门儿“也随着下坠的敌机一起不停地翻滚着- - - -

  我紧紧地盯着空战场,耳机里不是地响起空战的“交响曲”。在空中的某一架飞机起火时,我常常只顾盯着起火的而忘记那正在拼搏的飞机。起火的是敌机呢,还是我机呢?

  难道是我们的飞机起火了?这不可能。我们的飞机,一直象分子离不开物质那样,互相团结得紧紧的。

  从 6 架飞机坠毁地点升起的黑色浓烟直冲霄汉。剩下那 2 架敌机,也拖着浓烟烈火,朝着暂时被德军占领的地区逃去。

  我打心眼儿里为苏霍夫、邦达连科、别列兹金取得的战果高兴。在战争的最后阶段,他们又取得了新的胜利,累计战功显著,他们都获得了“苏联英雄”的称号。我们的飞行员成长起来了,他们的技术磨练得更精练了,意志锻炼得更坚强了!

空中大会战

  我率领第 16 飞行团的歼击机升空,迎着敌机飞去。我们出动 12 架歼击机。有容克式和汉舍尔式飞机编成的轰炸机机群足有40多架飞机。必须在他们飞临前线上空以前把他们消灭掉。敌轰炸机机群由福克式歼击机护航。

  由于云层的限制,爬升无益。我决定直接对敌机发动攻击。敌轰炸机发现我们,立即组成环形防御阵势。不过,这种战术的弱点,我和我的战友早已了如指掌。我们立即采取反措施;冲入敌机群环行防御圈的中心去狠揍。我们接连不断地发动攻击。

  被我们击落的第一批容克式轰炸机,正在纷纷坠落。我攻击第二架轰炸机后开始转弯。正当我准备从右侧再次发动攻击时,一串炮弹从我的机翼上方掠过。我当即做半斤斗翻转动作,躲过了敌人的炮弹。敌机突然停止射击。与此同时,只见苏霍夫和热尔杰夫从我的上方一掠而过。好样的!是他们援救哦了我。

  在与我相同的高度上出现了一架汉舍尔式敌机。这架敌机迳直向我冲来。我知道这种飞机的装甲很厚,而且炮弹又尖又长,是反坦克炮弹,十分尖利。只要在给我几秒钟时间,我叫能追上敌容克式轰炸机。可是,汉舍尔式敌机马上就要向我开炮了。如果让它得逞,那我的“空中眼镜蛇”就会当即开花。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按下射击手柄,成串炮弹直奔汉舍尔式敌机飞去。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同时见那架汉舍尔式敌机从我的下方一闪而过。莫非敌机先开炮了?不象。我的飞机好好的呀。我一眼看见 50 号飞机---戈卢别夫的飞机正向我靠拢。“你看一看我的飞机上有没有窟窿。”我向我的僚机飞行员戈卢别夫说道。

  戈卢别夫靠得更近了些,随后,他摆动了一下机翼想我表示;你的飞机没有负伤。

  那我听到的响声是从哪里来的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看来,这是由于我当时我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手指一直按住射击手柄竟没有松开,以致炮弹连连出膛,这时,汉舍尔式敌机恰从我的下方掠过,我的炮声从敌机机身上反射回来,我听到却原来是我自己开炮声音!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我把全副精力都贯注在容克式敌机和我的瞄准具上的缘故吧。

  苏军大部队越过布罗德,正在继续向西推进。弹壳部队已经进抵国境线。我们师的飞行员一直在俄罗斯拉瓦上空和波兰的卢布利涅茨、切沙努夫、谢尼亚瓦等村落上空作战。在波兰领空首开击落德国飞机纪录的飞行员有克卢博夫、威廉逊和利霍威德。

  克留科夫率领的机群和博布罗夫率领的机群大得最出色。他们在前线以外很远的地方与一大群无歼击机掩护的亨克尔 111 式敌机遭遇。我机居高临下,齐心协力对敌大机群发动攻击,一架击落敌机数架。接着,他们就追击那些四散奔逃的敌机,直到把炮弹打得精光才住手。被击落的十几架敌机在地面上燃起团团大火。说来也是巧合了;从前,俄国飞行员涅斯捷夫,就是在离此地不远的地方完成了空战是上的创举---用自己的飞机撞毁奥地利飞行员驾驶的飞机。

  在苏联国境线上空的空战中,别列兹金表现很出色。一天清晨,他同另一个飞行员编成双机组去执行侦察任务。飞在敌轰炸机机群前头的敌富克式歼击机机群,死死缠住我们这两架飞机不放。长机飞行员伊什科对敌机发动了攻击。当他向其中一架敌机开火时,其余敌机一哄而上,向他围攻。别列兹金来不及阻击敌机,伊瓦什科的飞机被击伤。他急忙向一旁闪开,夺路朝着自己的机场的方向飞去。别列兹金用自己的无线电呼叫好几次。始终没有听到飞行员伊瓦什科的回答。别列兹科发现敌机正在疯狂地追击他的长机就奋不顾身挺身而出,冲过去援救自己的战友。

  敌机更加疯狂了。别列兹金既要救护自己的长机又要设法自卫。为了把敌机吸引到吸引到自己这边来,别列兹金不顾一切地迎面朝着两架敌机猛扑过去。敌机摆脱了别列兹金发动的迎头攻击,从他身边掠过。别列兹金熟练地掉转机头,饶到敌机的后方,以准确的炮火击落了敌僚机。这时,所有敌机一拥而上,一齐扑向别列兹金。长机飞行员伊瓦什科这才得以脱险。

  别列兹金急忙俯冲到极低高度,几乎是紧帖着地面飞行,也摆脱了敌机的围攻。可是敌机依旧紧追不舍。

  别列兹金在超低空一边机动飞行以求自卫,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敌机终于又被他击落一架。敌机不敢继续紧追不舍,因为别列兹金越飞越离家近,而他们则越飞越远,继续追下去是危险的只好掉头离去。

  别列兹金未能飞回自己的机场。在这一场紧张激烈的空战中他既迷失了方向,又记不得飞了多长时间。他发现燃料已经耗尽,只好把飞机迫降在野地里。

  别列兹金返回机场是欣逢三件喜事;第一件,按时晋升军衔;第二件,集团军司令普霍夫将军宣布嘉奖他作战勇猛顽强;第三件,晚上,全团列队,我站在队前亲自授予他第二枚光荣勋章。

  我在引导站里,全神惯注地观察着每一个机群的行动。当我们的游猎飞机飞越前线深入敌后去活动是,我总是望眼欲穿地盼望这他们安全返航,总是注意观察有没有负伤的飞机,如果有,他们能不能飞回到我方控制区来呢?

  有一次,我发现前沿上空有一架我们的空中眼镜蛇式歼击机起火了。这时谁驾驶的飞机?飞行员会采取什么措施呢?我试图通过我无线电和他通话,可是,却听不到他的回答。我意识到事情可能很糟糕就继续严密注视这架飞机。只见飞机尾部拖着的烟带越来越粗大,飞机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急忙对着送话器大声喊;“快跳伞!赶快跳伞!”空中闪出一个小黑点来,随后就变成一个张开的降落伞。现在飞行员的命运完全取决于风向,就看风往哪边吹了。这是前线的上空啊!

  我很快就查清了被击落的飞行员是格林卡。任何损失简直使人无法忍受。我们损失的是.一位多么好的人,多么好的飞行员啊!这对我来说是第二次打击了。昨天,他们向我报告说,杰维亚塔耶夫上尉出动未归。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不幸?为什么被敌人击落的偏偏都是那些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这是必须马上研究清楚的,必须全面而周密地分析清楚失利的原因。


战后的波克雷什金在视察工作,1968 年被任命为苏联国土防空军副总司令。1972 年担任全苏支援陆海空志愿协会中央委员会主席并于同年晋任苏共中央候补委员,1979 年被选为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委员。波克雷什金于 1985 年 11 月 3 日去世,享年 72 岁



[ 本帖最后由 zxzhu 于 2016-6-20 10: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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